【新旧约全书】Holy Bible, Chinese Union Version (GB), Textfile 20010201.

纽约州劳工部对神韵艺术团展开调查

  作为学生乐手加入神韵艺术团后,尤金·刘参加了 200场演出,但每月工资从未超过300美元。纽约州监管机构已开始对该团体的劳工待遇进行调查。   THE NEW YORK TIMES 多年来,一家总部设在纽约州的著名舞蹈团依靠儿童和青少年在世界各地演出,每个演出季收入数千万美元...

2023年1月24日星期二

刘慈欣也被《科幻世界》退过稿


“《信使》是我帮《科幻世界》写的封面故事,他们有幅画叫我照着写,结果被退稿了,到现在也没有发表。”


写科幻跟待在哪没有太大关系

李召:您现在是在阳泉的时间更多,还是在太原更多?

刘慈欣:在阳泉更多,我家就在阳泉。小孩在阳泉上高中。

李召:在娘子关电厂关闭之后,您在阳泉那边还有工作吗?您的人事关系呢?

刘慈欣:没有工作。电厂关掉了,关系就在阳泉。

李召:哦,我看好像叫阳泉市文学艺术创作研究室。

刘慈欣:对。

李召:其实档案也不那么重要。您自己的老家罗山您去过吗?

刘慈欣:去过。

李召:河南罗山给我的印象还停留在晚清民国时代,据《曾国藩日记》记载,道光二十年(1840)春节,曾国藩是在过年的。他是道光十八年进士,考中后回了一趟老家,道光十九年农历十一月回北京,经过罗山时碰上下雪,所以除夕和大年初一都在罗山。民国二十七年(1938),中日军队在罗山也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战役,是武汉保卫战的一个组成部分。

刘慈欣:罗山是经济比较不发达的一个地方。

李召:您的小说里写到,包括IT巨头的解读,从高维到低维,从娘子关电厂就按照工业的发展,到经济发展,按照这么划分应该叫做低维,低维的企业,您在这样的企业工作了30年,会不会有一种心理上的压力之类的。

刘慈欣:您刚才提到的《2001太空漫游》的作者阿瑟·克拉克,大半辈子都在斯里兰卡一个小渔村,这并不妨碍他写出最前卫最富想象力的科幻作品,所以说写科幻跟待在哪没关系。特别是现在网络时代,无论在哪都能获得和大都市的人一样的资讯,跟待在那里没有太大关系。

李召:除了科幻之类的您会关注哪些东西?假如您看新闻、或者看书的话、

刘慈欣:军事、科技、历史。

李召:嗯,历史,哪一段历史呢?

刘慈欣:也没局限在哪一段吧,就是跟科技、军事有关的历史,比较有意思的历史都可以。

李召:刚谈到虚拟现实、人工智能虚,现在资本市场也在炒作这类概念,您自己炒股吗?

刘慈欣:我不炒股。

▲ 国家天文台射电望远镜阵列基地。

《三体》从来没有引起过同事的关注

李召:您在写小说的时候,单位的人知不知道您在写?

刘慈欣: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后来倒是知道了,但没有多少人感兴趣,不认为这是多大的一个事。

李召:最早引起同事关注是什么时候?

刘慈欣:在我记忆中,从来没有引起过同事的关注。

李召:《三体》出来之后呢?

刘慈欣:即便到现在,同事也没去关注。现在我们整个电力系统也好,山西这个地方也好,经济都很不景气,大家压力都很大,到现在都没有人关注这些。

李召:跟小城市的文化氛围有关?

刘慈欣:倒不是小城市,我单位是电力系统,不属于任何一个城市,不属于阳泉,是中央企业,属于中国电力投资集团公司,中电投。

李召:现在在阳泉、在太原、跟在北京、上海,“刘慈欣现象”完全不同,您自己是有什么感受?

刘慈欣:我一直待在阳泉,并没有多少感受,主要和外界联系的方式就是电话、电子邮件,并没有感觉到多少干扰,像这种出来(接受采访)是很少的。

李召:我看您上次去FAST工程,“玉兔”发射您也去了,这都是他们邀请您去?邀请您去主要是什么部门?

刘慈欣:不一样,有时候是航天部门,有时候是中科院。

李召:就还是属于科技部门?

刘慈欣:也不一定,有时候是企业,比如说企业组织的看火箭发射的团,就被请去了。

不愿意虚伪地顺着读者的杆往上爬

李召:目前《三体》的销售情况如何?

刘慈欣:获雨果奖前统计的数字大概是70多万套,200多万册。获奖之后增长迅猛。但还没有准确统计,估计现在(2016年7月)应该到400万册。

李召:您有很多企业界粉丝。

刘慈欣:我对经济学很陌生,我对很多学科都很感兴趣,但是对经济学却是怎么都提不起兴趣,也想知道一些关于经济方面的东西。

李召:《三体》已经成了商业必读书,跟《失控》并列成为了企业的指导书了,其实您写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刘慈欣:没往这方面想。其实作者在写小说的时候想得很简单,没想那么多。有时候,我不敢去和读者交流。当然了也可以很虚伪地顺着读者的杆往上爬,迎合读者的心理,什么预见到互联网战略之类的,首先这样很没意思,其次内行的人,尤其是科幻圈的人,一眼就看穿了。

李召:最早还是从《三体3》出来之后,其实到现在影响最大的可能还是《三体2》。

刘慈欣:影响最大是《三体3》,不是《三体2》。

李召:我们换一个维度,不从企业看,从您自己的创作看,您觉得的三部里面,哪部更好?

刘慈欣:我感觉都差不多,差别不是太大,各有各的优势,也各有各的缺陷。

李召:第一部相对来说跟历史和现实结合得紧密一点。

刘慈欣:对。

▲2015年10月18日,刘慈欣获得世界华人科幻协会颁发的华语科幻文学最高成就奖。

不习惯小说写了一半跟人交流

李召:听说最初写《三体》第一部时,有人让您换题材,不以“文革”为背景?

刘慈欣:没有,没有这种人,因为我写的时候没和任何人交流过,给编辑的稿子已经写好了,我交稿以前没跟任何人交流过,这是我的习惯做法。

李召:就是说您不会跟编辑之间交流这些?

刘慈欣:写好以前不会有任何交流,和周围的朋友都不会交流,我不习惯这种写了一半跟人交流,完全就是自己写,完整的构思了之后再动笔。

李召:不是想到哪写到哪?

刘慈欣:业余作者是不能这么做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李召:像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为了还债,二十多天创作了一部作品《赌徒》。因为他本来就是赌徒,写其所为,写其所思,在脑子里可能考虑了很久,但外界可能感觉是二十多天就完成一部小说。

刘慈欣:陀思妥耶夫斯基,他是主流文学,和我们这种写作方式可能有一定差别吧。

李召:嗯,您小说里面介绍科学的一些细节比较多,会不会影响作品的流畅性。

刘慈欣:会,这是《三体》第一部最大的缺陷,像你说的,会影响流畅性,没办法。

李召:我读《白鲸》这篇小说的时候很惊讶,开始是按照我们说法叫记叙文,写着写着忽然变成了说明文,写到后面又变成了议论文,接着又变成了莎士比亚模式的,一会儿又变成了科学论文,有的人说这部书删掉一半还是可读的,而且更加可读,并且不影响它的价值,当然现在它已经成为经典了,您觉得它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如果海明威来写这部小说,他可能真的删得只剩三分之一。

刘慈欣:对。

李召:就像我刚才说的,写武侠小说,有古龙的风格与金庸的风格,您的风格更像金庸,现在有这种说法,您的作品就像科幻里的金庸。

刘慈欣:有夸张的成分。

谁是刘慈欣最好的短篇小说?

李召:我其实是先看了几部长篇小说,接着看的短篇小说,看完之后就觉得您的短篇小说其实写得蛮好的。

刘慈欣:对,我也感觉是。

李召:您的短篇小说您喜欢哪几篇?

刘慈欣:坦率地说,我都很喜欢。我要是不满意,不会把它拿出来发表。

李召:也有不一样吧,比如说《地火》,我知道它包含您深厚的感情,但在艺术上可能不如您同年发表的《带上她的眼睛》那么完美。

刘慈欣:我倒没那个感觉。

李召:可能作者创作和读者阅读感受不同。如果非让您选一篇,会选哪一篇?

刘慈欣:不知道,这真的选不出来,就像您有一堆孩子,您也选不出喜欢谁,不喜欢谁。

李召:您觉得我的这个判断怎么样?《镜子》排第一?

刘慈欣:不能排第一。

李召:还是《乡村教师》?

刘慈欣:也排不了第一,在我的感觉中,我所有的短篇中篇没有哪一篇是超出其他水平很高的。

李召:有几篇在风格上差别很大,比如说《太原诅咒》是一种风格,《乡村教师》又是另外一个风格,《赡养上帝》是一种风格,但《赡养人类》的风格马上又变了,像昆汀·塔伦蒂诺执导的《低俗小说》,马丁·斯科塞斯执导的《盗亦有道》,有点黑社会的风格。

刘慈欣:对。

▲2015年8月23日,刘慈欣获第73届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奖,译者刘宇昆代表他上台领奖。

小说写成短篇还是长篇受当时环境影响

李召:我觉得您的短篇小说很多很完美,比如结构方面,长篇小说,像《超新星纪元》场面就太过宏大了。

刘慈欣:短篇基本是长篇的梗概,当时基本发不了长篇,只能写成短篇。如果当时能写,大部分短篇都会写成长篇。

李召:外人觉得写作好像是作家的使命感,其实很大程度上都受当时的环境影响,比如说稿费是多少,多写一点多拿一点稿费。

刘慈欣:对,会有这种因素。

李召:它不完全是作家的使命感,是综合因素形成的,包括这个东西要写长篇,哪部分要删掉等,这个科幻的圈子其实还是一个很小众的。

刘慈欣:对,人不多,科幻作家常写字的也就二三十个人。

李召:嗯,您们互相之间联系多吗?

刘慈欣:我和他们联系不多,他们之间应该联系多,我住的地方比较偏。

类型文学必须讲一个好的故事

李召:长篇小说中,除了《三体》,《球状闪电》我觉得也挺好,可能是比较符合我的口味吧。就是有悬念,而且是一开始有悬念,读个几段又有悬念,基本就是这样。写的时候有没有刻意去经营,比如说到某个地方就要设置一个悬念,不然会读得没有味道了,因为人阅读兴趣的是有极限的。有刻意去经营?

刘慈欣:对,因为这是类型文学必须要做的,要讲故事,讲一个好的故事。

李召:就像看电视也一样,隔几分钟就必须来点刺激的,不然观众要打瞌睡了。

刘慈欣:倒不是隔个几分钟,就是要有故事性的考虑。

李召:短篇小说跟长篇小说布局还不太一样,比如说在某个地方要设置一个悬念。

刘慈欣:对。

▲刘慈欣和《三体》英文译者刘宇昆在北京。

我年轻的时候就是游戏迷

李召:我在读《三体1》的时候,我自己的感受,里面写的三体游戏,我第一次读的时候还可能觉得会影响到后面的阅读,因为开始不明白它里面的含义,后来才明白您里面讲的其实是对三体文明的一个隐喻。

刘慈欣:对。

李召:可能第一遍读的时候会(吃力),您当时有没有考虑到这个。这个游戏的创意是怎么来的?

刘慈欣:创意?我年轻的时候就是游戏迷。后来没精力了、没时间了。

李召:假如您女儿玩游戏,您会让她玩吗?

刘慈欣:有一定限度吧,也不是完全不允许,影响到学习就要控制一下。

李召:您是做计算机工程的,您自己有没有做什么游戏之类的?

刘慈欣:没有,做一个游戏那是要耗费很大精力的。

李召:现在《三体》跟一些游戏公司在合作您会参与吗?还是会授权给他们?

刘慈欣:会参与。

李召:您自己对这个也有经验,现在跟哪些游戏公司在做?

刘慈欣:游族,腾讯,网易。

《信使》曾被《科幻世界》退稿

李召:现在的收入主要靠稿费?还是它的衍生品,如电影、游戏之类的?

刘慈欣:都有。

李召:单看稿费的话可能并不高。

刘慈欣:对我来说还可以吧,因为它是畅销书,它的销量很高,相应的版税就会高一些。

李召:您有被退稿的经历吗?

刘慈欣:有啊,《信使》是我帮《科幻世界》写的封面故事,他们有幅画叫我照着写,结果被退稿了,到现在也没有发表。

李召:我看很多书里都有收录。

刘慈欣:是的,但杂志没发。

▲2015年11月3日,刘慈欣参加悉尼大学“科幻小说中的中国未来”讲座。

我并不是深山隐士

李召:出版策划方让我问这么一个问题:在山西省那么偏僻的一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博大的的心灵?

刘慈欣:首先,我这个地方并不偏,它是一个中央企业,它是山西省最早有互联网的地方,它的生活条件也很好,交通也很便利;第二就是因为我工作的需要,我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北京、上海、太原这样的大城市度过,不是待在很偏僻的地方,而且每年我还经常出国,所以并不是那种在深山里隐居的情况。

李召:这就是外界的一种想象,今天我路过的时候,确实是在一个大山里面。

刘慈欣:看着比较偏僻,实际上它并不偏僻。

李召:我路过的盂县,好像有一位很有名的作家,高长虹还是石评梅啊?

刘慈欣:石评梅在平定吧,是民国时期的人。

李召:嗯,石评梅是平定人,高长虹是盂县人。其实您还不算本地人,李彦宏算是本地的吧?

刘慈欣:他是本地的。是真正的阳泉人,我是外地人。

我没有“家乡”,只是“生活”过的地方

李召:如果让您选的话,您会不会把阳泉当成您的家乡?

刘慈欣:不会。因为山西的文化氛围跟科幻南辕北辙。

李召:《流浪地球》写到太行山。您老家是罗山的,在您的文学作品中有没有写到罗山的?

刘慈欣:我没有在罗山待过,我并不了解它。所以您看,我现在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乡”的地方,只是我“生活”过的地方。

李召:您在一个地方一呆数十年,却又充满强烈的漂泊感。您的乡愁观,您的心态,会不会影响到您的创作?

刘慈欣:应该不会吧,我这种人很多。我不会因为一个地方是我的家乡我就刻意去写它。如果是一个丑陋的地方,就算是我的家乡,我也不会对它产生感情。如果一个好地方,和我没关系,我也会产生感情,我没有什么乡土观念。

▲三体剧照。

作品写出来之后就不属于作者了

李召:我觉得您的作品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总能能听到“逃离地球”“逃离太阳系”的回声,比如您在《流浪地球》这篇小说中写到,地球离开自己的轨道,航出冥王星轨道,航出太阳系,在寒冷广漠的外太空孤独航行,经过2500多年之后,成为比邻星的一颗卫星。在《三体》中,因为章北海的策划,“自然选择号“和追击它的”蓝色空间号““企业号”“深空号”“终极规律号”等五艘飞船,飞离太阳系,就像割断脐带的婴儿,被残酷地抛向宇宙的深渊,舰队上的五千五百人组成独立的“星舰地球”社会。非常震撼的是,流浪太空的“青铜时代号”被骗回地球后,舰队成员集体受到审判,一名被刑的军官在交接时,突然向正打算回归地球的”蓝色空间号“发出警报,“不要返航,这里不是家!”,从此”蓝色空间号“永不回头,彻底逃离太阳系。当然,您可能并不认同乡愁观与创作的直接关联,这只是我的一个观感,或者诠释。我也注意到,您好像本身谈《三体》这本书的话很少,都是别人在评论。

刘慈欣:在我的信念中,一个作家不应该对他已经写出来的作品做过多的诠释,文学作品本来就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局,写出来之后就不属于作者了。

多一个诠释就堵死读者一条想象的道路

李召:对,您的说法我很赞成。

刘慈欣:您多说一句话,多一个诠释,就堵死读者一条想象的道路。对文学作品的过度解读是一个普遍现象。当然,有许多作家会顺着这种解读去迎合,但我只能实话实说。您从我的作品中领悟到的那些东西我压根就没想,当然这种说法可能会让读者们失望,特别会让高层次的读者失望,这是真实的情况。因为每一个科幻作家在创作科幻作品的时候,如果他是一个成功的作家的话,在写作品的时候绝对不会想:我的作品有多么深的哲学意义,反映多么尖锐的思想,有多么深的人文情怀。他想的只有一件事:怎么讲一个好故事,除此之外不会再想任何东西。如果一个科幻作者做不到这一点,那他肯定不会成功的。所以说,有时候作品成功了,大家这样去解读,有时会让人有很恐慌、很诧异的感觉。所以一般采访我也只能迎合大家去说,也说不出什么来,就这么回事。这都是实话,所以我觉得,如果大家喜欢某个作品,不用再问作家很多的东西。

▲影响刘慈欣的一部科普读物。

我特别佩服那些把幻想变成现实的人

李召:您为什么在阳泉一待就是三十年?您可以换一份更好的工作。

刘慈欣:这一直是我努力的,做不到,怎么换啊,找不到地方,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更不容易换。我也想去北京、想去上海,去不了,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所以有的人问,“你为什么要待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去写作”,你能把我弄到北京去吗?

李召:有的人总觉得刘慈欣很神秘,总有一些奇怪的解读。

刘慈欣:我写科幻不是因为热爱文学,是因为科幻本身。我是工程师出身的人,特别佩服那些把幻想变成现实的人,而不是没完没了幻想的人,所以不喜欢和官员打交道,但我见到科学家、航天员,都特别钦佩,很愿意和他们交往,但人家不愿意和我们这帮人交往,对他们来说,科幻很不靠谱。

我是一个绝对的科学主义者,科学算是我的“宗教“

李召:康德说,有两样东西,越是经常而持久地对它们进行反复思考,它们就越是使心灵充满常新而日益增长的惊赞和敬畏:我头上的星空和我心中的道德法则。您写得最多的就是头上的星空,您也写了宇宙的道德法则,当然这是为了小说情节展开的需要。我想了解的是,您对宗教怎么看?

刘慈欣:我是个彻底地无神论者,您要问我信什么宗教,我会把科学当成宗教来信仰,这不一定好,但是我是一个绝对的科学主义者,我相信科学能够解决一切问题。虽然这个想法极端,但是我是这么想的。宗教我不信它,但可以欣赏它。

李召:您一篇文章谈到,有时候科学到了极致就是宗教。

刘慈欣:但是科学跟宗教的思维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

李召:对,同样的结果,不一样的思维方式。我的宗教观类似康德的看法,他认为,信仰的东西,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但是科学的东西却是可以推论,可以证实的。

刘慈欣:对。

▲刘慈欣作品。

宗教我可以不信它,但可以欣赏它

李召:西方哲学里面有个很重要的哲学概念就是“观念“和“信念”。从柏拉图到笛卡尔,到康德,包括之前我们谈到的休谟,都是一个非常核心的概念。也就是说,有时候指导人行为并不是靠一套科学的理论,而是我信它。当然每个人对信念这个概念的解释是完全不一样的,有些人是因为习惯所以相信它,有些人是因为法律所以相信它,有些人是因为道德所以相信它,当然也有些人是基于信仰而相信它。

刘慈欣:对。

李召:笛卡尔有一个解释是,如果不信宗教、不遵守某些规则,那么我们可能会有麻烦,所以就姑且信它吧,这是笛卡尔探求真理的一个指导原则;康德的解释是,既然宗教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而一个流传千年的说法就摆在那,信与不信在于自己,这是康德单纯理性限度内的宗教。

刘慈欣:有一个对宗教的实用说法,假如上帝不存在,咱们信也没什么损失。

李召:没错,这是一个非常经典的解释。

刘慈欣:中国跟西方不一样,中国的神很多,不行可以换一个,各路神仙相互竞争,不存在单一的神,唯一的上帝。

李召:对,包括佛教的佛陀,基督教的耶稣往往是被当成一个新神传进中国的。

刘慈欣:所以在中国很难形成单一的宗教感情,如果觉得耶稣不行,我就换一个,我信佛陀,信真主。我有一次印象最深的是,在庐山下面一个县的募捐活动,里面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各种教全都混在一块,十字架的旁边就是一个佛像。有一本书写中国文化的书——《空寂的神殿》,写得蛮好的。

李召:对,这是“走向未来丛书”里面的一本。

刘慈欣:《空寂的神殿》说,中华民族的神殿里从来没有一个真正的神,都是实用主义的。

李召:中国的神就是跟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但比人厉害一点,有点像古希腊的神。

刘慈欣:对,比较像。对宗教我可以不信它,但可以欣赏它。比如佛教就是一种很精致的宗教。

作家不要过多的走向前台喋喋不休地去说

李召:在《三体》里面,您写到,三体文明发送了两个智子到地球,封锁人类的基础物理学,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思妙想。您对当下科技的发展是悲观还是乐观?

刘慈欣:现在是IT的飞速发展掩盖了其他领域的缓慢发展。比如航天技术,发展得非常缓慢。现在的航天技术跟60年前的航天技术几乎没什么进步,它的推进方式还是那个样子。

李召:难道被“智子”封锁了?

刘慈欣:哈哈。

李召:您用微信吗?

刘慈欣:没有,我用电话和邮箱和外界联系。我面对面接受采访比较少。我一贯认为作家应该远远躲在作品背后,不要过多的走向前台喋喋不休地去说。

【呆子刀系列访谈

刘慈欣访谈录(中):《三体》有续集吗?电影进展如何?

刘慈欣访谈录(上):《三体》创作与修改秘闻

本文为转载内容,授权事宜请联系原著作权人。

刘慈欣

  • 贾樟柯和刘慈欣一起聊科幻,这档缘起《三体》的综艺想破圈
  • 想象力是什么?科幻作家刘慈欣这样说→

发布评论

您至少需输入5个字

评论

  • 简直了这采访者,不停掉书袋不停抢话不停臆想,太差劲了!

  • 阅读带来思考,但不是为了追问某个答案。所以可以看我的书,但不要追究我是怎么写的,更不要追究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只会失望,且对读者和作者都无意义,大刘估计就是这么想的。采访者估计预料了,做了些功课,但是在访谈开始的问题策略上没多做方案,不过想带大刘的节奏是有难度的,何况知识结构非常不对等,所以在一些问题上变成了采访者的自high了~

  • 这个采访者真是***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